(四二)亡羊补牢(2 / 3)
sp;昨夜没回来就好像背叛了妈妈。
&esp;&esp;妈妈有点难过,却不敢奢望她的关怀,习惯她只当一个我行我素的小孩。
&esp;&esp;小钟默默走到水槽边淘米煮饭,择菜洗菜。青菜的根部冻伤,冰棱像玻璃渣般结满菜叶的缝隙,枯萎皱黄的外层剥去就不剩多少。隔夜豆腐细闻有股酸味,她不相信自己的感觉,也叫敬亭来闻。
&esp;&esp;“已经坏了,是不是?”
&esp;&esp;敬亭摇头,她觉得嫩豆腐的豆腥味本该如此,“你不想吃就丢了吧”,转眼就回头继续切洋葱。小钟忽然注意到她古怪的切法——将整个洋葱分成四瓣,把圆弧的一面放在砧板上,刀刃沿着切开的斜面一层层削。她不断改换摁住洋葱的角度,切得很慢。
&esp;&esp;小钟将她手底的洋葱翻成平面朝下,“一般人都这样放,它就不会跑来跑去了。”
&esp;&esp;“哦。”敬亭愣愣点头,一刀斜落,只轻飘飘地刮去紫色的表皮。她又将洋葱翻回来,“这样不好切。”
&esp;&esp;小钟搁下手边的菜,饶有兴味地观察。
&esp;&esp;敬亭切到一半,忽然将刀放下,挤来水槽边。
&esp;&esp;“切到手了?”小钟问。
&esp;&esp;“不是。”敬亭手忙脚乱地脱手套,洗手,又揉发红湿润的眼睛,“这洋葱好辣,进眼睛了。”
&esp;&esp;小钟将剩下的洋葱切完。收在一起才发现,敬亭切的洋葱片全是均匀的薄扇形,她切的却是不均匀的条和块,差异显着。
&esp;&esp;想来是动作太快,被切的洋葱都没注意。小钟从来没有被辣到的体验。
&esp;&esp;另一边,敬亭也没闲着,四下翻找,忽然道:“家里的大蒜没了。以前那些发芽的被我丢掉了。”
&esp;&esp;“我去买。”小钟火急火燎地换鞋出门。
&esp;&esp;她对自己说,有些菜不加蒜就没有灵魂。但当大蒜提在手里,小钟又觉只是找了个借口出来冷静,不忍看妈妈流泪的模样。她努力地想,还要买些什么?是不是还忘了什么?想不出来。沉重的毛躁感长久蒙在心头,像阴云密布的天空。
&esp;&esp;她想起敬亭不会做菜的缘故。
&esp;&esp;按理说在她那个年纪,农村出身的小孩很难不会做菜。在她们大人的观念里,生下来的小孩就是劳动力,理所当然要干粗活,要帮家里烧饭。敬亭呢?喜欢读书,家里的事不乐意做。敬亭的母亲也是个急性子,每次要敬亭做饭,就在旁边使劲催。敬亭本该遗传妈妈,做事快手快脚,但脾气上来也会拗,妈越催,她反而越抵触,做得越慢。妈总是急得越俎代庖,后来干脆不让敬亭做了,不过时不时地叨叨:女孩子家不会做饭,以后怎么嫁人?小时候的敬亭也够高瞻远瞩,做了一个颇有《世说新语》风范的回答:穷人家娶妇才娶煮饭婆,她不爱嫁。后来嫁入豪门,也算是一语成谶。
&esp;&esp;“这么快就买来了?”
&esp;&esp;小钟回到家。油烟机的运作的声响几乎盖过询问。敬亭的精神好了许多,语气也一切如常,恍若今日无事发生,不过寻常一日。
&esp;&esp;“小区门口新开了家杂货店,很近。”
&esp;&esp;敬亭盛出菜,理所当然地将灶台交给小钟。
&esp;&esp;“我以为你更喜欢在手机上买菜。”敬亭打开电饭煲,手指被蒸腾而上的水汽烫到。
&esp;&esp;小钟道:“手机上买需要凑单,不知不觉就买很多。但又没几餐在家吃。”
&esp;&esp;“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。”敬亭道。
&esp;&esp;小钟心不在焉炒了两个菜,一荤一素。有点失败。炒肉太急,火候不到。蘑菇青菜味道可以,但卖相有点蔫。吃过他炒的饭,她好像有点嫌弃自己。但敬亭吃得很开心,都说不错,又问:“现在跟你同龄的小孩,都会做菜吗?”
&esp;&esp;小钟思索片刻,答:“大多不会吧。她们都很忙的,经常有这种那种比赛、补习班,哪有时间?”
&esp;&esp;敬亭的神色似有些惋惜,“你要是一直学画,到现在,是不是也算有一技之长了?”
&esp;&esp;有过蒋绪的事,小钟暂时不是很想聊画画,却问:“做饭不能算一技之长?”
&esp;&esp;——虽也不长,小钟短小。
&esp;&esp;敬亭的答案显而易见——当然不算。
&esp;&esp;她低着头,黯然问:“你也会给那个人做饭吗?”
&esp;&esp;小钟不知道,不作答。
&esp;&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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