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mebeforeyou1(1 / 2)
想去死的念头一旦出现,它就永远根植在了我脑海中。
这个念头第一次出现,距离我八岁还差四个月零九天。
除夕晚上,我抱着灯笼回家,喝得醉醺醺的爸爸一眼看到从门口偷溜进来的我,“砰”一声放下酒杯,开口叫住我:
“你到哪里去了?”
我站在门口,没有吭声,灯笼映出红光,他眯眼仔细打量一番,又问:
“灯笼谁给你的?”
我僵硬未动,还是不说话,后头厨房隐隐传来奶奶姑姑聊天的声音,我抱紧灯笼,一鼓作气向里跑去,他却在我经过时伸出右脚,把我拌得狠摔一跤,我痛吭着伏倒在地,灯笼随之滚落一旁,爸爸在旁边哈哈大笑。
“这玩意儿做工不错嘛。”
他捡起灯笼,掂量把玩了会儿,又问我一遍:
“这东西你到底哪里搞来的?是不是从别人家偷来的?”
我从地上爬起,盯着被他拿在手里的灯笼,一时间忘却疼痛,木着脑袋回:
“……别人送我的。”
“谁送的?”
我没吱声,因为我不擅长撒谎,我也知道一旦我说出来,爸爸肯定会暴跳如雷。空气继续安静,爸爸打量着我,忽而间,他神情凝郁下来,眉宇之间透出阴冷:
“你去看那个婊子了?”
我睫毛轻抖,他随即把灯笼砸向水泥硬地,我眼睁睁看着弟弟送我的灯笼在我面前四分五裂,心口仿佛被棒槌狠撞了下,眼眶即刻泛起水雾,又在爸爸注视之下硬憋回去,一声不吭站着。
“林蓁,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。”
爸爸哼笑一声,重新端起酒杯,眼神示意向我。我只好低着脑袋,走去旁边,爬上凳子给他倒酒。
倒完酒,他慢条斯理喝一口,见我死气沉沉耷拉嘴角,眼中笑意愈发光亮,将老生常谈那番话,又重新讲了一遍:
“你妈这个婊子,她早就抛弃我们爷俩了。她看不上我们这种穷人家,跑去城里攀上个高材生,哼……说得好听点是高材生,其实就是一把年纪讨不到老婆的老光棍,不然、不然人家怎么会看上她?她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……一个被我穿过的破鞋……凭什么、凭什么能去城里过活……”
爸爸打了一个酒嗝,酒气混含烟味窜入空气,我不自觉后退,他立即拽着衣领把我拉回身旁,缓下语气,问我一句:
“小蓁,你不会嫌弃爸爸吧?”
我麻木摇头,身体虚软到几乎快站不住。他呵笑了声,松开手,我差一点跌坐在地,脚步踉跄着踩到被他砸碎的灯笼,又如惊弓之鸟立刻站直,指节攥握成拳,克制住自己,没往地上看去第二眼。
我很想在这里消失。
也很想回到妈妈身边。
……
高叁开学前一个月,我爸死了。
从工地手脚架上摔下来,面朝黄土地,被阳光炙烤软化成一滩烂泥,如同我端在手里的午饭,土豆气味直冲鼻腔,我僵硬着倒退,扑通一声跌坐到地。
在我还没离开爸爸前,爸爸先离开了我。
连同对他的恨意一起,尽数都离开了我。
爸爸生前喜好赌博,工亡补助金还没发下来,几个债主就上门催债,哄骗我签下房屋抵押合同。我打电话给妈妈,告诉她这件事,她把我骂了一顿,说我上了当,又把爸爸骂了一顿,说他死不足惜。
房子就这么被人霸占了去。
高叁开学后,我寄住到舅舅家。
舅舅为人老实,对我十分和善,舅妈较之寡淡,但明面上也未太过苛刻。我原以为我能在这安稳度过高叁,可表哥退伍归来,却成了我寄宿生活的转折。
表哥比我大叁岁,举止斯文、谈吐得体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。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,平日往来不多,这种互不相犯的安全距离,一直保持到舅妈过生日那天。
那天,平阳下起隆冬第一场雪,我从画室回家,开门一进屋,就闻到饭桌递来的鲜香美味。舅舅招呼我过去,说今天舅妈生日,一家人好好吃上一顿,又问我会不会喝酒,我顿了顿,摇头说不会。
佳肴美酒具备,舅舅独自一人酩酊大醉。表哥和舅妈喝得较少,但也看得出上脸。我推辞不过舅舅,顺着他意思,稍微也喝了几口。许是屋里太热的缘故,我很快就头脑昏昏,趴在桌上闭眼休憩,想等一会儿回房间。
“他俩都喝醉了?”
舅妈从厨房回来,轻声问表哥。
“应该是吧。小蓁不会喝酒,爸是喝了太多……”
表哥的声音隐隐响在耳畔。
我卧在桌上,仍保持原来姿势。舅妈轻拍我肩,我正欲仰头,就听表哥再度开口:
“妈,想不想试试在这里。”
试试在这里。
这是……什么意思?
我怔顿未动,舅妈收回了手,旁边传来细微衣料窸窣声,有人解开裤链,有人脱去围裙,我僵着身体收声敛息,身侧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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